
丁丁传——合伙
看沙瓦狼的体型、灵动、应该大于丁丁。当沙瓦狼活蹦乱跳四处撒欢时,丁丁却因下不了稍高的门坎在“哼哼叽叽”地原地转圈,那份胆怯和懦弱,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沙瓦狼的到来,使丁丁告别了果盘,和沙瓦狼一起住进了皮鞋盒。
当西双版纳丛林新陈代谢,推陈出新的时候,天气也变得温和了,早晚凉爽,中午稍热的现象在昭告人们版纳意义上的“冬天”来临了。
丁丁也出落得更加漂亮,不说身材匀称,嘴短吻部内妆,先那卷成一朵花的尾部,高高扬起如旌旗,就令同族的雌性倾倒。相反,沙瓦狼就相形见绌了。人类是有偏爱之心的,每当丁丁被人们搔着肚皮四脚朝天在地上翻滚引得人们哈哈大笑的时候,沙瓦狼也“东施效颦”的时时表现却屡受冷眼和冷遇。
一日,张泽杀了一只鸡,烫过之后拔毛,丁丁和沙瓦狼停止了嬉闹,坐在张泽的对面,入迷地看着张泽的一举一动,张泽走到哪便跟到哪。一刻也没有离开。那只鸡被剁碎入锅烹制,诱人的香味勾引着人们的味蕾,也使丁丁和沙瓦狼那伸出的舌头不停地流哈喇子。吃饭时,老三夹一块鸡肉对丁丁和沙瓦狼说:“哪个转圈转得快就给哪个吃”边说边夹着鸡块在它们头上画圈圈。沙瓦狼马上立起身来,眼睛盯着和鸡块同步转了起来,一连两三块都是沙瓦狼吃了。丁丁都不以为然,匍匐在地不为所动。自然,爱它的人们不会置之不理,你一块,我一块地投喂,丁丁吃得个不亦乐乎。
大概是鸡的美味,让这一对只知道玩布条,布偶的活宝脑洞大开,玩起了新的游戏。那天,老六刚打开厂门,丁丁和沙瓦狼很快冲了出去。不一会,赶着一只肥鸭,一前一后地进了大门。待鸭子走到坪院中间,丁丁和沙瓦狼则并排蹲守在大门口,防止鸭子逃脱。当我们捉住鸭子寻找主人时,丁丁和沙瓦狼时而在前时而在后,看那眼神很是得意。好像在向我们表白:这是我们的功劳,我们不是好吃懒做之辈。那只肥鸭被一个夫人冒领了,她家根本没有养鸭子,既然厚颜无此地冒认,也就罢了。回到厂里,丁丁和沙瓦狼有精无神地趴在地上,他们也许在想:到口的鸭子怎么就成了别人的?辛苦了一场,什么也没捞着。
丁丁和沙瓦狼并不甘心,别看它们依然在玩布偶,各自咬着布条的一头招摇过市,其实,它们在物色目标。一天上午,它们又赶着一只母鸡进了大门,还故意跑到人们的面前,摇头晃脑表功。我们拍拍它们的头和背,表示知道了。它们以为这是对我们的表扬。
几天过去了,没有人认领,老六把这只母鸡关起来准备杀吃。第二天一早,那只母鸡竟然下了一个蛋,老六舍不得杀它,留着下个蛋吧。见主人没有杀鸡的动静,丁丁和沙瓦狼自然不甘心。一天下午,一只半大的母鸡在坪院中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出口,可大门口正趴着两个把门将军,目不斜视地盯着小母鸡的举动;那神情表明,只要小母鸡敢跑,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小母鸡虽小,却很听话,每当剑萍叫它:“小鸡,来来来”它就会飞快地来到剑萍的面前,温顺地享受着抚摸,看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一定很是舒畅惬意。见主人如此,丁丁和沙瓦狼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各自咬着布条的一头,左转右绕,辗转腾挪,扑爬翻滚尽情闹腾吧……
如愿以偿,绝了口福,是在一星期后。一天下午,丁丁和沙瓦狼洋洋得意地蹲守在客厅的门口,刚送完饮料回来的张泽和老六很是奇怪,走到客厅门口一看,原来里面有一只大母鸡,张泽关上门,把那只母鸡抓住关进了鸡笼,丁丁和沙瓦狼这才离开。几天后,丁丁和沙瓦狼又趴在张泽的面前,经历了处理鸡的场面,在熟悉的香味中大快朵颐。美味定格在大脑,丁丁和沙瓦狼一发不可收拾。才隔几天,五只一斤重的鸭子匍匐在庭院中,偶尔发出的“呷、呷”的叫声,在刺激着丁丁和沙瓦狼的大脑,从它们悠然自得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们的心情是多么的舒畅。见鸭子太小,剑萍叫小工(傣族)拿回家去饲养,村子里有水塘,便于鸭子活动和成长。吃不着鸭子,总得吃点别的吧。一天上午,丁丁和沙瓦狼将饮料厂后面一家的二十四只珍珠鸡全部赶进了客厅,它们俩又像把门将军一样守候在门口。老六见状,赶忙叫小工把珍珠鸡撵了出去,并大声呵斥它们,拿棍子要打,吓得丁丁和沙瓦狼夺路而逃,直到天黑才悄悄溜进院子里。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发生丁丁和沙瓦狼往家赶鸡赶鸭的事情。
食者性也。丁丁和沙瓦狼虽然不再往家中撵鸡鸭了,可偷吃的脾性是改变不了的。那天,老六叫张泽买了二十来元的牛肉冷片放在碗柜里,说要换换口味。可到要做菜饭打开碗柜时,谁知盘中牛肉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些辣椒和香菜,而丁丁和沙瓦狼则坐在厨房门口,整自得其乐地梳舔着皮毛。无独有偶,我和剑萍去681野象谷(昆洛公路681公里处)看望老母亲,老母亲将烘烤的鱼和肉要我们带回勐海吃,我把鱼和肉放在碗柜的下层,并将柜门关得严严实实,后来发现柜门虚掩,地上有鱼肉残渣,而碗柜里则空空如也……
丁丁右眼皮上的瘤子越来越大,遮掩了视线,丁丁经常用爪子去抓,眼睛受了感染,看它痛苦的样子确实于心不忍。那天,我抱着丁丁叫上驰儿去找兽医。兽医一看连说好办好办,拿起剪子剪掉了瘤子,大概疼痛的缘故,丁丁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沙瓦狼趴在丁丁的对面,不时用舌头去舔丁丁的右眼皮,几天后,丁丁右眼膜上的云殹渐渐褪去,又和沙瓦狼欢蹦乱跳搅在一起。
沙瓦狼长相难看,却能看家,对主人绝对忠诚。最坏的毛病就是见人从厂门口经过就追出去咬人的裤脚,遭人怀恨。一天,沙瓦狼出去被下毒,回到家时毒发倒地不起,丁丁呜咽着扒拉沙瓦狼,又坐到它身上摇晃,但沙瓦狼确实离丁丁去了;它和丁丁因睡一只皮鞋盒,同在盘中舔炼乳,同在碗中喝我们从职中杨金安那儿买来的鲜牛奶,同在饮料厂中嬉戏打闹,晨夕相伴仅两年,如今去了,对于丁丁,除了呜咽,也只有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