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丁传——警卫有我
那年,据西双版纳州委的通知,勐海县应大力支持国防建设——广种大麻,农村,机关,街道都要行动起来。特别是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必须完成下达的指标。“党委”一声令,工农商学政,上下齐动手,强国又强军。一时间,农民不种庄稼种大麻;单位部门除病号留守,统统上山下地,可谓声势浩大,辟情沸腾。
县委党校的负责任地在勐宋乡的大曼吕村委会辖区的滑竹梁子山下,说是“山下”是相对滑竹梁子而言,其实不是在山上,人烟稀少,离寨子还远,是野猪,野牛,熊类的走廊。虽然晨起畅听山雀鸣舞,傍晚观“静红霞流云,远视重峦捆翠,近闻溪风抚琴,但是,这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僻壤之地,能安营扎寨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在县委那儿立了军令状的,没有任何条件可讲,只有八个字:排除万难,完成任务。作为县委党校——一把手剑萍,率领十几个男女在这时刻都有危险的地方,披荆斩棘,硬是扎下了帐篷,剑萍则在小路的下方搭了一个简易的四面通风的寮房,与锅盆碗烛为伍,伴夜枭凌厉声入眠。
过了几天,我领着老根(傣族岩吨井,同年生)和丁丁来到这里。白天,平静无事,晚上就不平静了。
夜,漆黑漆黑,没有星光,只有挂在寮房上的马灯微弱的光,我把丁丁抱进蚊帐里,和我并头躺在一起。空旷的山野除了山枭的鸣叫而显的特别的宁静,宁静得让人遐想无限,宁静得让心生恐惧。似乎在你周围有无数双闪烁的眼睛,有无数道翅膀煽动的精灵……你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任何约束,在深渊中沉沦、挣扎,或许又觉得自己被混沌包裹,一股无形之力将自己托起,慢慢推移……我很清醒又很糊涂,好似无神离开了身体,自己是一片虚空,在茫茫混沌中沉浮。
不知什么时候,山风夹着细雨飘落在寮房的四周,马灯在山风中晃动,火苗时明时灭。丁丁这时钻出蚊帐,站在泥水里,眼睛紧盯着前方,良久,动扣脱兔,隐入黑暗中,紧接着传来丁丁的狂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