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
黑白照片是我们的家珍,藏在老屋里,挂在墙上,老照片很多。当数马市街客厅中悬挂的,我外公吴佩章的照片为首,瓜皮黑帽,长衫马褂,很年轻,一派满清遗老的样子。
我听外婆说,外公脑后留着辫子,后革命军来了,剪掉时,哭的很伤心。看外公的照片,我也是觉得瓜皮帽后有一条大辫子,满书生气的样子。听外婆说,读过私塾,做过账房先生。
另一张时外婆的照片,那是画在大理石上的黑色画像,外婆50多岁时,母亲在昆明请人按外婆的黑白照片描绘,外婆清清瘦瘦,非常端庄,只是不像50多岁的样子,倒像是70-80岁,牙齿掉了,憋着嘴……
我父母有许多老照片,还有我儿时的照片,都闪装在抽屉里,有父母在党校受训时留下的,有同事朋友的,有母亲穿着裙子,着列宁装的。我父亲的中山装照,好像还别着几根钢笔,还梳着小分头……
我们的全家福,也是黑白的,学会照也是黑白的,更夸张的是,有一张黑白照,我,二妹,还有吴幼林,吴幼明的四人照,每个人的胸前都带着腕大的大像章。还有一张七姊妹照,七个姊妹按顺序排成一行。
儿时的满月照,儿时的周岁照,单照合影……有空我们会拿出来翻,于是心中便有了很温暖的感觉。祖辈的慈祥,父辈的挚爱,儿时的稚嫩,顽皮,一一呈现出来,望着昨天的亲人及弟妹,望着自己……
熟悉中,竟有些陌生,不免暗想,这是自己吗?多年前的自己原本是这么可爱,这是我望着我的满头白发,发出的感叹。
记忆中的昨天,因为这一张张老照片,而生动温暖,世界真奇妙,竟然有一种东西,会留住过去。即使照片里的相,是做作的,但觉得仿佛伸手,便触摸到了昨天,阳光从门外射进来,望着天井头上淡淡的云,猛然想起老父亲戴着老花眼镜,翻看照片的样子,这样想着,鼻子有些发酸。他在另一个世界好吗?
老照片存储了记忆,这些存在的照片,也就成了永恒的财富和证明,谁都有过灿烂的过去。也许,当我们终老时,儿孙也会坐在阳光灿灿的午后,膝上搁一本相册,安静的翻开它,就像我们翻看照片的情景。
儿子们时现代人,电脑玩的溜溜转,打字打的飞飞刹,早就将老照片电子化,录入电脑。还会将黑白照片复原成彩色,还会让他“活”起来,眨眼睛,微笑!他们用现代的方式,记录过去……要想看老照片,电脑上翻翻,投个影,也说不准,他们什么会弄个全息像,让所有的照片活起来。